不圖功名不言苦 “珠峰衛士”們的青春答案

　　中國西藏網訊 烏紫干裂的嘴唇、粗糙起繭的雙手，黢黑的臉龐、后移的發際線……一群80后、90后早早就擁有了本不該屬于這個年齡階段的成熟。面對這些高原專屬印記，他們的回答是：“習慣了”。

　　他們，是西藏自治區日喀則邊境管理支隊珠峰邊境派出所的民警，常年駐守海拔4500米、年平均氣溫3攝氏度的珠峰公路，扼守著通往珠穆瑪朗峰的必經之道，主要負責珠穆朗瑪峰核心景區的邊境管控、社會面管理、游客車輛查驗服務等。

　　披星戴月、風雪兼程是這群“珠峰衛士”的工作常態,口中的“習慣了”，并不是日復一日的簡單重復，而是心中有夢、眼里有光、腳下有路。

圖為雪后清晨的珠峰邊境派出所 攝影：彭維熙

　　“我以為西藏僅有雪山戈壁”

　　今年1月18日，4名中國人民警察大學的學生被分配至所里實習。從繁華熱鬧的大都市到舉目皆山的邊境一線，除了曇花泡影的新鮮感，更多的是一幕幕陌生場景不斷刷新他們的認識。

　　“山連山拐接拐，人在車里左右擺。”100公里的崎嶇山路，要足足走3個小時。僅切村到臥龍村，30公里的距離就有108個急轉彎。實習民警高楠回憶道：“晚上躺在床上休息，都感覺床好像還在搖晃。”接踵而來的高原反應，讓這4名實習民警感受到了高原的確不好惹，說話說快了、走路走快了，都得多喘上好幾口氣。

圖為民警們在珠穆朗瑪峰核心區域開展巡邏 攝影：彭維熙

圖為民警們在珠穆朗瑪峰核心區域巡邏結束后返回 攝影：彭維熙

　　1月24日，所里組織前往珠峰大本營巡邏，大自然的威力，讓4名實習民警再一次被征服。車子行駛在碎石搓板路上，民警們緊緊握著把手，仍被騰空，頭盔不時撞擊著車頂，發出“嘭”“嘭”的脆響。

　　室外溫度零下20多度，下車后，怒吼嘶嚎的寒風夾帶著雪迎面而來，直直地灌到嘴巴里，面部被速凍得僵硬，連說話都結結巴巴，鼻涕眼淚刷刷直流。

　　“風吹石頭跑”在這里絲毫不夸張，寒風經久不息、雷打不動，就連民警在珠峰大本營執勤的集裝箱都能吹散。

　　來自福建的實習民警周琪講道:“沿海的臺風，可以到屋里躲避。但這里的寒風，只能硬頂著，裸露在外的部位早就凍得沒有知覺。”

　　日復一日的巡邏執勤檢查，生活中見不到外賣、快遞、購物的影子，留下的是耐得住寂寞的人。實習民警冉江峰說：“我很敬佩能在所里堅守奉獻了十多年的老前輩。”

　　這里不僅有雪山戈壁、孤獨寂寞，還有一群脊梁高挺、肩膀厚實的移民管理警察，像一棵棵咬定青山的大樹，任憑風吹雨打，屹立不倒。

　　“坐下休息了，就起不來了”

　　珠穆朗瑪峰作為世界第一高峰，每年來此的游客絡繹不絕，但總有游客不按規定，私自前往未開放的區域。

　　2020年10月1日15時，所里接警稱一名游客走失，無法取得聯系，珠峰大本營執勤點的黎澤江等4名民警立即開展搜救。17時10分，第一輪搜救無果，隨即又再次增援警力，向絨布冰川珠峰核心區域縱深推進。

　　5800米以上的海拔是人類長期生存的極限，而他們腳下的平均海拔就是5800米。每走一步，民警們腳下像是有千鈞重量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，臉凍得通紅，眉毛掛上了層層冰霜。所長格桑回憶：“進入冰川，一片潔白，搜救好似大海撈針，僅憑直覺盲找，民警稍有不慎就會掉入暗藏的冰窟窿。” 何其有幸，7個多小時的努力后，走失游客終于被找到。

　　不料返回途中，民警李誠體力透支、長時間缺氧，出現了心絞痛，一度產生了放棄的想法，“你們先走吧，不用管我。” 大家則勸說：“坐下休息了，就起不來了。”就這樣互相鼓勵，連背帶扶，走出了絕境。

圖為在珠穆朗瑪峰大本營執勤點，民警開展普法宣傳 攝影：鄭勁松

圖為執勤點民警正在取水做飯 攝影：彭維熙

　　小到丟失手機，大到游客走失，每一次行動，都充滿了未知。但每一次，民警們都全力以赴。所里創新成立了牦牛救援隊，利用牦牛耐寒體力強的特性，背運物資傷者。僅2020年，所里救助的游客就達100余人次。

　　每年3月份至11月份，民警都會在珠峰大本營執勤點值守，旺季的時候，一天能檢查接近3000名游客，白天忙得連軸轉，顧不上喝一口水，“高原紅”愈發深色，嘴唇愈發干裂。

　　夜幕降臨，游客離去，這里又是靜得出奇。“呼呼”寒風聲、“噼里啪啦”被風刮起打在集裝箱上的石頭聲，潛伏的野狼、雪豹，著實讓人毛骨悚然。

　　去年4月至5月，所里全力保障珠穆朗瑪峰測量，得到了國測一大隊的肯定，在世界之巔展示了“珠峰衛士”的錦旗，2021年首個“人民警察節”到來之際，他們還收到了節日的祝福。民警齊斌斌說，“工作能被認可，所有的辛苦都值得。”

　　珠峰大本營執勤點警力輪換，短的時候間隔2個月，長的時候間隔6個月。所長格桑打趣地說：“每次從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營輪換到海拔4500米的駐地，就像是調休一樣。”

　　“一枝一葉總關情”

　　2月3日，坐巡邏車返回的實習民警牛琪發現，他們車后的幾位群眾騎著摩托車向他們揮手敬禮，這令他有些不解。

　　直到一天，牛琪跟著副所長聞飛去看望孤寡老人巴桑卓瑪。進入家門后，他們就像是回家一樣，忙前忙后收拾屋子，走時還不忘叮囑老人盡快吃完送來的米面。見老人緊緊拉住聞飛的雙手，這一刻，牛琪明白了。

　　聞飛自2013年開始，就自掏腰包幫扶駐地的困難群眾，至今已經捐助了近4萬元。駐地50多戶群眾，他戶戶都能對上號、人人都能叫上名。

圖為派出所慰問駐地孤寡老人 攝影：聞飛

　　“駐地群眾與我們朝夕相處，就是我們的親人。”這是所里民警的共識。在民警們的幫助下，曾經的貧困戶洛桑成功開起了小賣部、巴桑次仁被招錄為聯防隊員，農忙時節民警組團去幫忙收割……

　　民警鄭勁松說：“群眾對我們是百分百信賴，家里有困難，第一個就會想到找我們。遇到小病，基本上都會來所里拿藥品。”

　　走在村巷子里，小孩兒見了民警格外親切，主動上來搭話。派出所每年都會自發籌款，給孩子們買圖書、文具、衣物，力所能及地呵護他們健康快樂成長。

　　所長格桑介紹，“每年還有不少內地的愛心人士，委托我們給這些小孩兒送去新穎的玩具衣服。每次看到他們收到禮物露出開心的笑容，我們也倍感高興。”

　　新春將至，這里仍有16名民警堅守在崗，守護身后萬家團圓，連續7年、5年沒能回家團圓的民警就有好幾個。奮斗是青春最亮麗的底色，一句“習慣了”，勝似千言萬語。“珠峰衛士”們長年累月，奮斗奉獻，不曾言苦、不圖功名，守住了一片凈土，保護了一方平安。（中國西藏網 通訊員/彭維熙）